万历惊呆了:“这。。。这是怎么回事?”
黄自立挣扎着要起身,万历见他受伤颇重,将手一摆:“谁将你伤成这样?”
“谷雨!”
大脑袋一个激灵。
万历喃喃道:“他倒是能折腾。”
黄自立将追捕小草,在码头被谷雨所伤的事情说了,又道:“谷雨自知罪孽深重,于今日前往北镇抚司自投罗网,已被微臣扣押。”从怀中哆哆嗦嗦拿出一个匣子:“这东西是他口口声声要交与陛下的,陛下可认得此物?”
万历和陈铎齐齐瞪圆了双眼,不可置信地看着黄自立,黄自立吓了一跳,万历劈手夺过先看锁眼,见其四周虽有划痕,却无打开痕迹,不由地松了口气,看向陈铎,陈铎拱手道:“看。。。看来陛下天命所归,不是奸佞。。。宵小便能动摇的。”心情激荡,话也说不利索了。
万历回过神:“自立,你是朕的福将啊!”
黄自立平白无故得到夸赞,惨白的一张脸上也有了笑容。
万历道:“田豆豆尚未伏法,眼下能依靠的便是你了。”他恨透了田豆豆,尽管匣子到手,但是不抓到田豆豆是决计不肯罢休的。
黄自立笑容僵住了,田豆豆在锦衣卫体系里是一个传奇的名字,没想到有一天他要和这位爷针锋相对,心中实在没底,但万历目光殷切,他哪有胆子说出个不字,只得点头应了。
万历帮他整理衣襟:“朕知道你深受重伤,你便在北司居中指挥,抽空子歇息歇息。”
黄自立头皮发麻,应道:“微臣绝不教陛下失望。”
万历背负双手望着黄自立一行离去,转头看向大脑袋:“可有成效了?”
大脑袋一惊,将身子一让:“回陛下的话,莺粟花已被移走了,原有的土也一并移走。我又从御花园寻了新土,上午已将土翻松,浇过了水,陛下可见到有什么变化?”
万历心情大好,凑到芙蓉面前,歪着头打量半晌,不确定地道:“腰身似乎挺直了?”
大脑袋竖起大拇哥:“陛下看得仔细,正是如此。芙蓉花吸足了水分,扎稳了根,才会变得更加挺拔,再养些日子便可以恢复如常,这一片便是灿烂花海了。”
万历抿嘴笑了笑,眼睛里亮晶晶的,他沉默片刻,忽道:“陈铎,王爱卿的谥号可定下了?”
陈铎道:“内阁拟了两个,请文定、文懿两号,最终还是要陛下定夺。”
万历皱起眉头:“承简博学高德、忠诚守信,难道当不得文正二字吗?”
陈铎吓了一跳,忙不迭道:“我大明开国至今已有两百余年,这其中只有三位文正公,那是文臣的至高荣誉,可不是谁都能当得的,陛下虽然体恤爱臣,但恐怕招致朝间不满,到时候暗枪冷箭诋毁王大人,便是害了他。”
“朕金口玉言,哪个对承简不满,教他当面和我说。”万历语气硬邦邦的,转念一想却也有几分道理,沉思良久缓缓道:“经天纬地曰文,肫诚翊赞曰忠,就定为文忠吧。”
比文定、文懿等级高,仅次于文正,算是万历的一种妥协。
陈铎低头应了:“我这便去内阁传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