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山大剧院内,灯光柔和,座无虚席。
巨大的舞台之上,光影交错,依靠幻术所表演的月红故事缓缓的展开。
幕布之上,涂山红红与东方月初的相遇、相识、并肩作战、直至最终那撼动人与妖两界的凄美离别。
一幕幕如同泛黄却又鲜活的画卷,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。
悲怆而悠扬的配乐,演员投入动情的表演,以及故事本身蕴含的巨大情感张力,很快便让在场的观众沉浸其中。
白月初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,看得有些出神,不知为何,心头莫名发酸。
王富贵和他媳妇也是唏嘘不已。
王老爷子更是看得老泪纵横,不住地用袖子擦拭眼角,喃喃道:
“好,好啊……真是可歌可泣……”
涂山容容静静地看着,脸上惯有的微笑淡去,化为一种沉静的哀思与怀念。
陈舒雅坐在她身旁,难得地安静下来,只是悄悄握住了涂山容容微凉的手。
然而,在这片被悲伤与感动笼罩的氛围中,坐在最前方贵宾席的涂山雅雅,却显得格格不入。
她背脊挺得笔直,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舞台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仿佛一尊完美的冰雕。
只有离她最近的涂山容容能隐约感觉到,姐姐周身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寒意。
以及她搁在扶手上、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的手指。
那些被刻意深埋的记忆,如同被舞台上的戏剧强行撬开的潘多拉魔盒,疯狂地冲击着她的心神。
她看到的不仅仅是姐姐红红的故事,那些画面总会不经意间切换成她与另一个人的身影。
在苦情树下拌嘴打闹,在涂山城外并肩作战,在那个最终分别的夜晚,他温柔的语气以及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。
“我们守护了涂山……”
剧情的歌声、台词声仿佛渐渐远去,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嘈杂的、混乱的、属于过去的声音在她脑中轰鸣。
痛苦的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,再次淹没了她。
她以为经过这些年的磨砺,自己早已冰封了心湖,可以平静面对。
但此刻她才明白,那不过是自欺欺人。
有些伤口,从未愈合,只是被强行压抑,一经触碰,便是撕心裂肺的痛。
就在舞台上演绎到最高潮、东方月初毅然做出最终抉择的那一刻,涂山雅雅缓缓地站起身。
她没有看任何人,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,只是转身,如同逃离般,快步向着剧场出口走去。
“姐姐?”
涂山容容下意识地轻声呼唤,眼中满是担忧,作势便要起身跟上去。
一只温暖的手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。
陈舒雅对她摇了摇头,眼神示意她不要打扰。她用口型无声地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