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地,就算拼光最后一人,也得给我守住!”
夜色下,整个秦军营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伤兵营,火把的光亮驱散了黑暗,却驱不散死亡的阴影。
李幼白正跪在地上,为一名腹部中创的士兵施针。
她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,脸色因内力的消耗而显得有些苍白,士兵腰侧的伤口在简单的包扎下依旧作痛,若有若无的哀嚎声在营地里遍布。
在她身边,被寒气侵蚀过的木锦蓉强硬要留下来帮忙而不去休息,河二、郭舟以及第八军的士兵们,人人满身血污,正手忙脚乱地包扎、喂药。
“屯长,七军的文定和阿泰,把刘蒙背过来了。”郭舟小声禀报道,语气有些复杂,向来和他们不合的文定那伙人竟然也会有今天!
李幼白头也不抬,手中银针稳稳刺入穴位,封住伤兵不断涌出的鲜血。
“抬过来。”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很快,文定和阿泰便将昏迷的刘蒙抬到了李幼白面前。
文定看着跪在地上、专心致志救治普通士兵的李幼白,嘴唇动了动,终究没说出什么。
他心中虽有滔天恨意,可眼下,三弟的命,却握在这个他最恨的仇人手里。
“李屯长……”
阿泰不清楚那么多东西,固然痛恨李白投军让他们被世家大族抛弃,但面对自己重伤的兄弟,这个粗豪的汉子,此刻声音却带着一丝恳求,“救救我三弟。”
李幼白没有理会他们,直到将那名重伤员的伤势暂时稳住,交给木锦蓉处理后,她才站起身转向刘蒙。
她撕开刘蒙右肩的衣物,伤口触目惊心。
一个血洞贯穿了肩胛,边缘皮肉外翻,能清晰看到里面断裂的筋络和森白的骨头,伤口处还残留着一股霸道至极的刀气,不断破坏着周围的生机。
“是高手所为。”李幼白只看了一眼,便做出了判断。
她没有多言,立刻着手处理。
清洗、上药、正骨、缝合……
她的动作行云流水,快而精准,仿佛不是在处理一道可怖的伤口,而是在修补一件精美的瓷器。
天书的力量顺着她的指尖,悄无声息地渡入刘蒙体内,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,夜色渐深,营地里的哀嚎声也渐渐低了下去,不是因为伤痛缓解,而是因为太多人没能熬过去,永远地闭上了眼睛。
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照亮这片修罗场时,李幼白终于处理完了刘蒙的伤口。
她站起身,身体晃了晃,一夜未眠加上内力消耗过度让她疲惫到了极点,悄悄摸出一枚补充内力的丹药吞服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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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屯长!”郭舟和河二赶忙上前扶住她。
“我没事。”李幼白摆了摆手,看向一直守在一旁的文定和阿泰,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。
“命能保住。”
文定和阿泰闻言,脸上同时露出喜色,但李幼白接下来的话,却让他们如坠冰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