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把这个…”薛妈拍了拍小木盒,语气里充满了当时葛叶做出决定时她的心痛与无力,“他从小带到大的长命锁,摘下来交给我,让我…让我把这个留下…当个念想…”
薛妈的声音颤抖着,那段记忆显然是她心中最深的痛之一。
后面的故事热芭已经知道了。
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,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,砸在她手背上,也砸在那枚冰冷的长命锁上。
她无法想象,当时的葛叶是怀着怎样绝望又决绝的心情,安排好一切,独自踏上那条可能没有归途的路。
也明白了相册里那个六七岁后的孩子,眼神为何会褪去所有稚嫩,变得那样沉静甚至透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悲凉。
那不是普通的懂事,那是一个孩子过早的窥见了生命残酷真相后,被迫催熟的沉默与坚韧。
热芭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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录制《花少》时,她知道了葛叶五年前经历过一次生死攸关的开颅手术,她也为他背负着这样的过去心疼不已。
她也知道,葛叶是因为与自己在藏区的那段相遇,才有了直面恐惧的勇气。
可她从未想过,真相远比她所知的更加残酷和漫长。
原来,那份死亡的阴影并非仅仅笼罩了他五年,而是从他懵懂无知的六岁起,就如影随形,伴随着他每一个日夜的成长。
他灿烂笑容的背后,他玩命工作的偏执,他偶尔流露出对时间的异样珍惜…一切都有了最残忍,也最合理的解释。
因为他不是在五年前才突然开始与命运搏斗,而是从二十多年前开始,就已经是一个踩着钢丝,与死神同行的人。
滚烫的眼泪无声滑过热芭的脸颊,她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是死死咬着唇,任由泪水汹涌,砸在她剧烈起伏的心湖里。
她想起录制节目时,他总是那个精力最充沛,办法最多,最能调动气氛的人。
他细心周到地照顾所有人,仿佛有耗不完的热情。她甚至因为他总是睡得最少而起过争执,责怪他不爱惜身体…而他的回答却是轻飘飘的一句“习惯了”。
现在想来,他那近乎透支般的精力投入,是否正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的时间可能比别人更珍贵,所以才不肯浪费一分一秒?是否那灿烂笑容的背后,藏着她从未察觉的,对命运不甘的挣扎?
巨大的心疼如同海啸般将热芭淹没。
此刻她终于彻底理解了葛叶所有的隐瞒,他偶尔流露出的不安,他对自己近乎偏执的付出背后,那深不见底的恐惧与温柔。
薛妈看着热芭泪流满面的样子,眼中充满了心疼与理解。
她伸出手,温暖又粗糙的手掌覆盖住热芭冰冷颤抖的手上。
终于,热芭声音哽咽着开口,“薛妈,五年前,葛叶…他去了藏区…我遇到他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薛妈重重的点头,泪中带笑,“因为他回来之后,就像变了一个人,眼睛里开始有了光。他说他遇到了一个像太阳一样的女孩…然后他就跟我说,他要去做手术,他想拼一次。”
薛妈紧紧握住热芭的手温暖而有力,传递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。
“热芭,我真的要谢谢你。是你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念头,虽然恢复吃了很多苦,但他还是挺过来了。”
她看着热芭,眼神充满了真挚的谢意和托付,“这枚长命锁,我当时接过来的时候,心都碎了,我真的以为…它再也送不出去了。万幸…万幸老天爷听到了我们的祈求,手术成功了。更万幸的是,过了五年,小叶终于把你带回到了他的身边。”
薛妈将木盒轻轻推回到热芭手中,合上她的手指,让她紧紧握住。
“孩子,以后…这个小傻子就交给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