洲长府邸的饭厅里,暖黄灯光映着两道身影。
司楚正帮着姑母司琴心整理餐具,这位年逾五十的妇人,青丝间仅缀着几缕银线,挽成一个规整的发髻,发间簪着一支素雅的珍珠簪子。
她身着暗纹提花的素色旗袍,身姿依旧挺拔,举手投足间带着旧式大家闺秀的温婉端庄。
“都这个时候了,你姑父怎么还没回来?”
司琴心抬手看了眼腕上的翡翠手镯,眉头轻轻蹙起。
她特地让厨房炖了滋补的老鸡汤,此刻已经反复热过两回,汤面上的油花都凝了又散。
“最近姑父要处理的事多,难免忙些。”
司楚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瓷碗,语气轻松。
司琴心却轻轻叹了声,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。
“你啊,我早就跟你说,多主动帮你姑父分担些。他这几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,夜里总失眠,你多搭把手,他也能歇口气。”
司楚脸上的笑意淡了些,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:“不是我不愿帮,是姑父总说我经验不够,不放心把事交我手上。”
外界都传他是星洲洲长的继承人,可这些年,姑父从未真正把核心事务托付给他,那份“继承人”的名头,更像一句空泛的传言。
“那也是早晚的事。”
司琴心拉过他的手,语气里半是遗憾半是欣慰,“我和你姑父当年没护住孩子,后来老陶又受了伤,这辈子都没法有自己的娃了。你是司家唯一的后辈,星洲的将来、司家的担子,迟早都要落到你肩上。”
这些年她一直暗中为司楚铺路,只盼着姑父能早日放下顾虑。
姑侄俩正说着,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司琴心脸上立刻绽开笑意,就往外迎,嘴里还念叨着:“可算回来了,饭菜都要凉了……”
可脚步刚跨出门,她就愣住了。
老陶怀里抱着一个瘦小的孩子,快步从院外走来。
他平日里总是沉稳的,此刻却满脸焦急,眼神死死盯着怀里的孩子。
连门口的司琴心都没看见,径直越过她往客房走,同时扬声朝管家吩咐:“快!把家庭医生请来,越快越好!”
司琴心僵在原地,手里的披肩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她看着老陶匆匆的背影,又望向客房紧闭的门,心头满是疑惑,那孩子是谁?
姑父为什么会把一个陌生孩子抱回家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