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妃鸠占鹊巢,和武祖一起推动这位师太入世,建立三分香气楼—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,三分香气楼是我大齐皇室的一步暗棋。”
“但时光荏苒,沧海桑田,武祖去,天妃隐,这层关系也就淡了。等到罗刹明月净接掌三分香气楼,也就只有洗月庵还和她们有一定的联系。”
“青石宫那位正好修佛。他和罗刹明月净有所勾连,也是说得通的。”
“但绕过天妃去与罗刹明月净勾兑……这真是明智选择吗?”
自那次天海动荡,姜无华推门洞真,这长乐宫的情报,便都与太子妃共享。
说是从今往后,夫妻一起担惊受怕。
但奇怪的是,从那以后,太子妃反倒真个能够享受生活。不用再装天真憨态,反是真个生出闲情。
美食闲书马吊牌,样样得真趣儿。
“青石宫和罗刹明月净关系有多紧密,谁也说不清。青石宫里关起门来青灯古佛,那位究竟走到了哪里,我也说不明白。若是涉及道途,便没有什么道理可讲——而对天妃她老人家来说,龙椅上那个人只要姓姜,具体是谁又有什么区别?”
姜无华叹息:“况她今夜正陷于古老星穹,不涉人间事。”
宋宁儿想了想:“柳氏女亲近华英宫,近几年执掌齐国的三分香气楼,经营得很有几分气候……博望侯夫人当年特意将那盒桂花糕送给柳氏女,是博望侯想要提醒华英宫?”
她歪了歪头:“怎么华英宫不站在青石宫那一边吗?”
“无忧向有争龙之志,但青石宫是她抹不去的过往。倘若青石不言,于她没有影响,一旦风云激荡,这就是她必须要面对的问题。”
姜无华道:“当初天海动荡,父皇以方天鬼神戟血染超脱,送她道武一程……她也就失去了问鼎的可能。”
“而博望侯这件事情,夫人不妨结合实际形势来看。”
“上一届黄河之会,是荡魔天君最危险的时刻,若非他魁于绝巅,又得仙师传剑,以力破局,后果不堪设想。在这种情况下,博望侯做事的思路,要从破局有益的方向来想。”
“彼时彼刻,他要怎么才能帮到荡魔天君呢?”
“我只能想到一点——”
“向天子示诚,以‘重玄’二字,加注荡魔天君身上的筹码,以赢得天子支持。”
现太子始终躺着,像是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多余的动作:“他告诉华英宫与青石宫相处的尺度,告诉天子他知晓青石宫并不安分,而在青石宫和紫极殿之间,重玄家会永远站在紫极殿这一边。”
“把这当做筹码,父皇未见得会高兴吧?”宋宁儿若有所思:“博望侯……根本就不够忠诚。这难道不是人臣大忌?”
“有的人因为忠诚才被重用。有的人因为自己不可替代的才能,必须要被重用。”
姜无华悠悠道:“博望侯这样的人,知世情冷暖,晓权谋阴阳,通兵略人心,未有扶于微末,怎么可能绝对忠诚?太聪明的人,如果没有在年轻时竖立理想,就只会信仰自己的智慧。”
“‘上位者’不是必须忠诚的符号,能用人才是‘上位’的理由。”
“博望侯是有大智慧的人,他正是示天子以柄,告诉天子应该怎么使用他——他在乎的人都在齐国,齐国之外只有一个姜望。而姜望永远不会提剑与父皇作对。”
宋宁儿‘啊’了一声:“所以父皇才会在观河台支持荡魔天君?”
“或许博望侯并不能动摇他,也或许真的有份量,谁说得清呢?”姜无华望着幔帐,眼神幽秘:“父皇的心思,不是我能揣测的。”
能知天子之心,姜无华也不必这么多年如履薄冰。
宋宁儿转道:“夫君说将有大事发生……是指?”
“颜敬。”姜无华认真说道:“三分香气楼的香气美人,画师朱颜隐秘入境临淄,被神捕颜敬察觉。而颜敬受人引导,这些年一直在调查枯荣院余孽——他几个时辰前去了三分香气楼,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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