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不能对着璇玑姑娘说‘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’吧?
又或者‘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’?这可是描写词人跟情人离别时的词句……
当着裴世昭的面,在裴世昭已经明显展露出对璇玑姑娘有占有欲的前提下,把这样的词拿出来,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?
肯定不行嘛……
左思右想间,苏清和忽然意识到,璇玑姑娘能成为绛仙居的花魁,显然并非是靠的容貌,而是一身才艺。
既然如此,或许李清照的词会比较适合她?
搜肠刮肚的回忆了一番后,苏清和清了清嗓子,抬头看向了天上的圆月,朗声道:“昨夜雨疏风骤,浓睡不消残酒,试问卷帘人,却道……海棠依旧。”
话音落下,璇玑姑娘当场瞪圆了眼睛。
苏清和缓了口气后,继续道:“知否,知否?应是……绿肥红瘦。”
“嘶……”
璇玑姑娘本能的伸手捂住了胸口,整个人呆呆的看着苏清和,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击中了一般。
裴世昭同样颇受触动。
将苏清和念出来的这首词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两遍后,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意。
“知否,知否?应是绿肥红瘦?应是……绿肥红瘦,太美了……短短六句,总共只有三十三个字,却能写的如此曲折婉转,层层叠叠,步步深入……苏公子……不!苏先生!您果然是当世大家!”
璇玑姑娘的眼神浓郁的仿佛能流出水来,眼皮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清和,颤声道:“莫听穿林打叶声的豪迈洒脱写的收放自如,这首知否的柔肠百转又写的细腻顺滑!
若非亲眼所见,奴家都要以为两首词来自于两个完全不同的词人了……这首知否写的太懂我们女儿心思,真不似男子手笔。苏先生有此才华,真令奴家心旌摇曳!”
裴世昭很是感慨的点头道:“确实,小苏有此等才华,着实令人侧目!之前老夫听说小苏以词句点化陆放翁、让陆放翁已经停滞了许久的境界终于出现松动时,还以为那是有人在夸大其词。
可今日一见,方知小苏实是名不虚传啊……如同璇玑姑娘所说,知否不过三十三字的小令,却能写的如此结构惊奇,关键是小苏顶多只思考了几个呼吸而已,神乎其技……神乎其技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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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,裴世昭主动举杯,钦佩道:“来,小苏,这一杯敬你!璇玑姑娘有了这么一首你专门送给她的小令,只要稍加谱曲,便起码又能冠绝绛仙居两三年,老夫代璇玑姑娘对此表示感谢!”
苏清和谦逊了两句后,喝下了裴世昭敬的这杯酒。
场间的气氛随之变得更加融洽了许多。
璇玑姑娘看向苏清和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蜜意。
接下来无论弹琴还是唱曲,目光都始终焦聚在苏清和的身上,不愿有片刻的抽离。
直至亥时,这场基本上可以算是临时凑起来的聚会才终于宣告结束。
裴世昭要在璇玑姑娘的院子里留宿,苏清和三人便主动撤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