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泰,送二位出府。”
二人告辞离去,齐王回至内堂,身后张冕低声道:“殿下,方才那二人,恐是东宫所放。”
齐王微笑不语,只抚须道:“越是有人窥伺我讲席,越说明……他们心虚。”
“但讲堂之势,如今被扰——”
“扰了才好。”齐王轻声道,“扰得越大,越能将那位皇叔逼出幕后。”
张冕一怔。
“朱瀚。”齐王轻声念道,“他若真心护太子,又怎肯只藏于府中,不肯现身?”
他站起身,披上轻裘,目光幽然。
“我偏要逼他,现身来战。”
而此时,朱瀚正于王府小堂,与一名紫衣老者对坐品茗。
“齐王果然动了。”朱瀚淡淡一笑。
老者笑答:“殿下之布棋,果然逼得他急。”
朱瀚放下茶盏,起身,缓步而行:“他若不急,怎配做对手?”
“可如今已引火至太子与齐王正面,是否过于急促?”
朱瀚止步,望着窗外一池月影:“不急。太子,已渐能走自己的路。”
老者问:“那王爷何时现身?”
朱瀚淡然道:“快了。他既欲逼我现身,那我就给他看——我这一身旧骨,也能为太子,再镇天下一局。”
月色清凉,水波不动。
太和殿钟鼓初鸣,金銮殿晨曦未展,皇城尚沉睡在一片幽静里。
而王府之中,朱瀚已着一袭暗纹青袍,坐于堂前石榻,听沈镇禀报前夜齐王府中之事。
“齐王昨夜未歇,直至三更才散众,左右人等言其情绪未曾外露,但属下探得,他已遣人秘密查访那两名‘闹讲’之士来历。”
朱瀚略点头,指尖轻叩榻案:“他是该动了。”
“只是殿下,齐王果真打算借讲席成势?”
朱瀚眸中一闪:“若我是他,也会。”
沈镇略皱眉:“可东宫如今势头正盛,他未免太过心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