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我是真心。”
朱瀚微笑道:“孤知道你真心,也知道你不止如此。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你讲策时,总带三分愤气。那是少年之志,也是一把刀。”
朱瀚语气沉稳,“孤要的,不只是一个‘策士’,是能斩断旧学之弊、扶起新声之人。”
陈希文深深一揖:“臣,谢王爷知遇之恩。”
朱瀚负手而去,脚步踏于石阶之间,像踏过一段未竟之局。
宣武坊内,一间旧瓦旧墙的学馆突然大开,挂牌“青策堂”。
主讲者,杜和。
不为朝堂设言,只讲“民用之策、世俗之学”。
第一堂课,讲“铺设行街驿道之便”。
第二堂,讲“市肆行货与价格之理”。
第三堂,讲“常民诉冤之法”。
百姓蜂拥,连樵夫商贩都愿听。
堂前立一榜,上书八字:“讲所非庙堂,策出市井声。”
朝中初不以为意,但一月之后。
“青策堂”之声渐传入外朝,甚至京中不少小吏也悄悄前去旁听。
沈镇低声禀道:“王爷,朝中有人开始担心‘青策堂’为王爷所设,意图动摇学统。”
朱瀚不怒反笑:“他们怕了?”
“怕了。”
“那便再加一把火。”
朱瀚望向西南,“派人去太学,传孤一句话。”
“哪一句?”
朱瀚语调如刀:“学不至民,无可讲也。”
这一句,到了太学,掀起轩然大波。
太学祭酒张致远闭门三日,不出半步。
数名讲习之师登门质问:此言是否代表太子之意?
陈希文却未避讳,在东宫公开讲道:“此非太子之意,乃朱王爷之语。”
有人冷笑:“王爷非讲官,安能评我等学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