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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战若败,后果,朕比你们更清楚。”
“但朕问你们——谁能领此军?”
他猛然止步,目光直直落在许居正身上,冷声喝问:
“谁,能镇北境?!”
话音如雷,震得三人心头一颤,呼吸一窒。
御书房内,空气仿佛凝固。
半晌,霍纲硬着头皮开口:“庄奎如何?他乃临州统帅,战功赫赫,今又任兵部尚书,威望不凡,若由他统军,边将必服!”
此言一出,魏瑞连连点头:“庄奎铁血忠勇,陛下若信重,必能死战沙场!”
然而,萧宁只是淡淡一笑,笑意中却带着一抹冷厉:
“庄奎,朕岂不知其忠勇?可此战非止沙场拼杀,而是全局之战!”
他缓缓走回御案,指尖轻轻敲击地图上的北境之地,声音低沉,却带着无可撼动的威势:
“庄奎一生镇守临州,熟于西境,却对北境山川兵势毫不谙熟!贸然用之,便是让他以盲目之眼对抗狡猾之敌!”
“更何况,北境之战,不止要破敌,还要稳人心!五王之乱方息,诸侯人心未定,朕若不亲临,谁能令百万将士,死战不退?”
一句一句,如刀刃般凌厉,逼得三人再无言以对。
许居正面色惨白,低声喃喃:“陛下,亲出之险,终究太大……”
“险?”
萧宁忽地冷笑一声,眼底光芒如电:
“天下哪一桩成大事,不涉险?”
他缓缓抬头,目光灼灼,望向御书房高悬的“安社稷”三字,声音沉雄如洪钟:
“朕既坐此御座,便该知生死已非己有!若因畏险而退,何以为君?何以为大尧之主?!”
此言一出,三人心头俱震,竟无言以对,只觉胸中一片滚烫,压抑得近乎窒息。
——这不是逞强,而是一种彻骨的决绝。
萧宁缓缓转身,背影被晨光拉得修长,衣袂猎猎,仿佛一尊铁铸的神像,屹立不动。
“诸卿,朕意已决。”
声音平静,却如千钧之石,落地生根,不容撼动。
许居正、霍纲、魏瑞三人对视一眼,只觉唇齿发干,胸中百般言语,终化作一声沉重的长叹。
——他们劝不动,也不能再劝。
此刻,他们只能俯身,重重一拜,声音哽在喉间:
“臣,遵旨。”
御书房内,再无声息,唯有风声自轩窗掠过,卷起御案上的边防图,猎猎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