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行前,陆启霖又去隔壁安氏别院一趟。
“您真的不陪弟子去盛都?”
安行挑了挑眉,“你都这么大了,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,陪着你作甚?”
像话吗?
他堂堂流云先生,被人知道陪着弟子去盛都赶考,脸还不要了?
盛都那么多的熟人见了,背地里不得笑掉大牙?
陆启霖有些失望,“这次大哥说服了家里人,都一起去盛都的。。。。。。会试之后是殿试,弟子若是留在盛都授官,便与你千里相隔。”
从八岁到十四岁,六年的时间,两个人相依相伴太久。
久到他以为这辈子都会在一起,从未想到分别的这一天就这么来了。
他舍不得。
安行伸手点了他的脑门一下,“十四了,也不小了,为师还能陪你一辈子不成?”
“怎么就不能?”
陆启霖仰头,“您好好听神医的话,平日里注重养身,定能活到九十九,如何不能陪我走下去。”
“你倒是不贪心,长命百岁难,减一岁就简单了?”
“有何不可?”
见陆启霖依依不舍,安行心中也泛起几分酸涩,嘴上却道,“你先去,该为师去的时候,为师自然会去。”
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,“不见你高官厚禄,为师是不会闭眼的。”
见他态度坚决,陆启霖有些失望。
扭头跑了。
安行望着他的背影,即便是看不见,还是望了许久,嘴里喃喃,“生气了?”
这么多年,没见这小子露出方才的表情。
莫徊在一旁瞧见了,长叹一声,“小公子舍不得您呢。”
要他看,小公子自小没有爹,身边的男性似父亲的长辈就一个陆丰收,后来拜主子为师后,是真的将主子当成半个爹。
便是晚上的夜宵,也是亲自给搭配的,清淡不重油,好吃的东西也控制着不给多吃。
能事无巨细关心主子的吃穿用度,想各种好用的家具样式给青檀居售卖给安家挣钱,一桩桩,一件件,足见用心。
想到这里,莫徊都有些不忍心,“您若有安排,提前告诉小公子一声,省的他一路记挂着您,到盛都考试时仍想着,该如何?”
安行皱皱眉,“老夫的弟子绝不会这样。”
垂眸望着茶杯,却不知在想什么。
陆启霖垮着脸走出安氏别院,迎面就撞见了陆启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