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嗤啦!”
刀锋未能刺中心脏,却深深扎入了赖儿赤的左臂,带出一溜血花。
赖儿赤痛得面目扭曲,竟不顾伤口,右手猛地探出,一把死死抓住了赵宁持刀的手腕!五指如铁钳般收紧,强劲的力道让赵宁感觉腕骨几乎要碎裂。
“撒手!”
赖儿赤咆哮着,用力一扭!
赵宁咬牙硬撑,但剧痛之下,手指再也无法握紧刀柄,苍刀脱手,板斧也被撞落下马。
兵器尽失,这下成了最原始、最血腥的肉搏!
两人在疯狂奔驰且燃烧的马车上翻滚扭打,拳头、肘击、膝盖、头槌……
所有能用的部位都成了武器,每一次攻击都倾尽全力,直奔对方要害。
鲜血不断从两人口鼻、伤口中喷洒出来,染红了彼此的战甲和身下的木板。
“报仇,我要报仇!”
“我大羌天威,岂容你们侵犯!”
“砰砰砰!”
赵宁本就浴血奋战多时,体力消耗巨大,再加上下半身失去知觉,渐渐落入下风。
可赖儿赤更急啊,因为眼瞅着马车离城门越来越近,只要撞上去,城门必破。
“妈的!”
赖儿赤抓住一个机会,将赵宁死死压在身下,一双大手铁箍般掐住了赵宁的脖颈,面目狰狞:
“杂种!老子掐死你!”
力竭的赵宁根本无法挣脱束缚,窒息感瞬间袭来。
视线开始模糊,耳边的喊杀声、火焰燃烧声似乎都在远去……
“爹,娘……”
这一刻曾经死去的亲人浮现在他的脑海中,几年前他们就被羌人残暴地吊死,窒息而亡。
“不能死,我不能死!”
就在这绝望之际,他的右手突然摸索到一个圆柱形的硬物:
是滚落到前车的一罐火油!罐口似乎有些松动,刺鼻的味道隐隐散发出来。
求生的本能和最后的疯狂被瞬间点燃!
赵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抓起那罐火油,狠狠砸向赖儿赤的头颅!
“啪!”
陶罐应声而碎,粘稠的火油泼了赖儿赤满头满脸,甚至溅入了他的眼睛。
“啊!”
赖儿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手掌下意识地松开了少许,本能地去揉搓被火油糊住的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