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耶律昌图的末日,快到了!”
……
幽森昏暗的牢房里,只有墙角一盏油灯摇曳着豆大的火光,勉强照亮方寸之地。空气中弥漫着霉烂与血腥混杂的气味,潮湿的稻草堆在脚下,跳蚤蹦来蹦去。
冷千机蜷缩在角落,铁链缠绕着他血迹斑斑的四肢,将他牢牢锁住。昔日冷酷而又自信的眼眸如今只剩一片死灰。
他衣衫破碎,裸露的皮肤上没有一寸完好,鞭痕交错,烙铁留下的焦黑印记深可见骨,有些伤口还在缓缓渗着血珠,将身下的稻草染成暗红色。
连日来他和田枢惨遭酷刑,备受折磨,田枢扛不住,已经在昨天咬舌自尽,但他依旧一口否认自己通敌。
只不过他认不认已经不重要了,在耶律昌图眼中他早就是一个死人,该考虑的是怎么才能让他痛苦地死去。
冷千机知道,自己已经成了一枚被弃的棋子,在这阴冷的牢房中等着慢慢腐烂,再无任何生机。
帐帘突然掀开,透进一丝光亮,晃得冷千机一闭眼,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,在牢房门前站定,平静地看着他,宛如死神的凝视。
“第五长卿!”
“你终于来了!”
冷千机像疯了一样的扑到房门口,不停地拍打着木桩,铁链镣铐乒乓作响,狞声道:
“你是内奸,是不是,是不是!”
第五长卿目光深邃,神色平静:
“谁是内奸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吗?既然心中清楚,何必再问?”
“我没有通敌,没有!”
冷千机几近癫狂:
“我只是想杀了你!杀了你!”
“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。”
第五长卿饶有趣味地看着他:
“我从未得罪过你,你为何想要杀我?”
“因为奴庭只能有一个文官之首,而这个人只能是我!”
嫉妒、疯狂充斥着冷千机的眼眸:
“我背井离乡逃到奴庭,花了十年的功夫才成为羌人最信任的谋士,这十年来我吃尽了苦头,费尽心机为羌人出谋划策,对他们忠心耿耿。
而你,一个暗藏私心的小人,一个通敌叛国的奸贼,凭什么后来居上压我一头?
凭什么!”
“通敌叛国?”
“呵呵。”
第五长卿轻笑一声:
“你自己不是都说了吗,我是奴庭土着,凉州本就是我的家乡,何来通敌,何来叛国?”
冷千机死咬牙关盯着第五长卿,嘴唇都咬出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