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咒如同活物,在疯狂抽取他体内那缕刚刚恢复的微弱灵力,同时散发出更强烈的阴冷束缚感,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,狠狠扎进他的骨髓。
它在渴望,在逼迫,逼迫他去触碰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血珠。
陷阱,文三这条毒蛇留下的致命陷阱。
姜啸咬紧牙关,牙根几乎要渗出血来。
他强行压制着符咒的躁动,切断灵力联系,身体因为剧烈的对抗而微微颤抖,额头上青筋暴跳如雷。
“怎么?怂了?”
疤癞头见姜啸不动,鞭子在空中啪地甩出一个炸响,火星四溅。
“刚才骨头不是挺硬吗?嗯?用手砸石头那股劲儿呢?拿出来啊。”
他往前逼近一步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姜啸脸上。
他阴冷的目光扫过浑浊水流中漂浮的三具干尸,又落回姜啸身上。
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,
“老子再说最后一遍,去把那血石头抠一块下来,不然老子就把你扒光了,按进这血水里,让你也尝尝当水漂的滋味,脖子给你咬穿四个洞,让你跟他们一样,漂着出去。”
赤裸裸的死亡威胁,带着血腥味的狞笑。
周围的矿奴们噤若寒蝉,连呼吸都放轻了,生怕惹火烧身。
角落里,少年阿石瘦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,几乎缩成一团。
断腿的老矿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姜啸,嘴唇无声地翕动着,像是在说别去。
姜啸的重瞳深处,混沌漩涡疯狂旋转,仿佛要将体内一切的痛苦愤怒都磨碎吞噬。
他死死盯着疤癞头那张凶戾的脸,又缓缓抬头,看向头顶那片如同在渗血的岩壁。
不能去,那血珠绝对有问题,文三的符咒就是最好的证明,去了可能万劫不复。
但不去疤癞头这条疯狗,绝对说到做到。
以自己现在的状态,落入那血水下场只会比那三具干尸更惨。
“呜……呜……咳咳……”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,一阵带着压抑痛楚的微弱咳嗽声,突然从角落里传来。
声音很轻,但在死寂的坑道里,却异常清晰。
是阿石。
他瘦小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岩壁凹陷处。
一只手死死捂着嘴,但剧烈的咳嗽还是从指缝里漏了出来。
他脸色惨白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小小的身体因为咳嗽而剧烈地抽搐着,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