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溅在脸上身上,彷佛梅花前日晚上害羞带涩给他的那一个吻,满是心悸的烫热。
鹊伏安慰道:「公子何必担心,鸣王这样日日和大王在梦中相会,魂魄早被损伤的大半,几日后必定一命呜呼。到时候,公子为离国除去心腹大患,必能得到大王厚赏。」
再杀死一个可恶的离国兵,江生伸手去拉身边的父亲,却发现拉了一个空。
余浪冷冷道:「不要大意。安神石就算磨成粉,也能解鸣王的心毒。如果被奸细偷到手,再把它放进大王的枕中,那我的一番心血,就白白浪费了。」
转头瞬间,目眦尽裂地看见老父落在身后五六步,被两个离国兵围住。
鹊伏答道:「已经研磨成石粉,藏到石柱下的密匣里。公子果然好计,现在就算把安神石摆在西雷王面前,恐怕他也认不出这就是救他宝贝性命的安神石。谁能猜到,安神石已经变成了一堆不起眼的粉末呢?」
长剑穿过老人的胸膛,从后背穿出。
余浪问:「藏好了吗?」
「阿爸!」江生一声长嘶。
一起悄悄出了房门,进了一间小书房,放下帘子。
「江生,去水边!去水边!」
余浪这才道:「公主醉了,到外头说。」
老渔民吼着,用尽最后一点力气,牢牢抱住想去追杀儿子的离国兵。
妙光却已不胜酒力,两根雪藕般的手臂抱着脸,慵懒伏在案几上,嘴里嘀咕着,「没醉……」
「水边……去水边……」
两人不约而同朝对面的妙光看去。
石花村剩下的人终于撕开包围圈的一个小口,带着满身的鲜血和伤痛,疯了般地往江边冲。
余浪倏然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,压着声音道:「噤声。」
水边。
半跪在余浪身边,低声道:「公子,那东西已经……」
去水边!
余浪正在对耍酒疯的堂妹柔声相劝,鹊伏忽然蹑手蹑脚地进来。
那是他们唯一的活路。
「我没醉……」
他们赖以为生的的美丽梅江。
「公主,别再喝了。」
离兵在后头追杀,不断有人倒下,村头空地到江边,延绵出一条血淋淋的路。
侍女暗暗感激,把酒壶放在案上,行了一礼就赶紧逃走了。
江生肩上中了一剑,热血潺潺直流,他看也不看一眼,抓着梅花的手咬紧牙跑,被长剑穿透心窝的阿爸再对他说,江生,水边!水边!
余浪看她可怜,笑道:「妳下去吧,把酒壶留给我。」
终于,江生冲到了江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