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光下令道,「你去问一问,到底怎么出了什么事?为什么半夜三更这么吵闹?」
妙光又不是蠢材,当然不相信余浪的话。
那侍女领命去了,一刻钟左右回来,对妙光禀道,「外面守门的侍卫去问了,说有几个看守宫门的侍卫今晚当值时睡着了,刚好被宗庶长巡夜时发现,当即按规矩处斩了。」
「只是小疾,大概是被最近发生的连串事情气到了。就算是英明勇武的大王,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啊。」余浪似乎是随口说笑,又似乎暗藏感叹,笑罢了,正容低声道,「大王生病,是机密大事,他不希望传出去动摇民心。」
妙光蹙眉道,「白天办不完的公务,晚上还巡夜,他简直比王兄还忙。在书房备些茶点,本公主今晚要看书。」
「王兄……身体不适吗?」妙光打破沉默,蹙眉问。
侍女为难道,「公主殿下,宗庶长有吩咐,请殿下养好身体,过几日……」
静得空气似乎也凝住了,沉甸甸压下来。
妙光瞪眼道,「本公主不能出殿门也罢了,难道还不许下床?」
房中出现刹那的安静。
侍女见她动怒,又想着宗庶长并没有公主睡觉时间方面的吩咐,也没有必要和公主对着干,默默闭嘴退到一边。
也证明了有某种很不对劲的事,正在,或者,已经发生了。
妙光自去书房里看书。
这种情况出现在余浪身上,非常罕见。
接下来几天,依然是被软禁的生活。
一向慎言的人,只有竭力要掩饰什么时,才会不经意地多说话。
妙光时时悬挂着兄长的病情,越是见不到,越是有种不祥的心惊肉跳,可仔细一想,王兄精明厉害,在他的威严下,谁敢背着他做什么?历来敢和王兄捣鬼而侥幸地尚未倒霉者,也就只有堂兄余浪一人。
「是说多了。」
不过想来堂兄也知道这是天大的运气,不敢再造次。
「嗯,是挺忙。繁佳和昭北最近都有暴民生事,卓然正在四处弹压,土月族那边不安甯,这个心腹之患迟早要铲除的,还有边境上一些异动……」余浪说到一半,瞧见妙光窥破了什么似的神态,自失的一笑,颇有风度地承认,「我说得太多了。」
自己不能和王兄见面,估计也是王兄的意思。
「堂兄,」妙光斟酌着问,「王兄最近很忙?」
妙光自然不甘心,还是不断派人请求,说公主渴望和大王见上一面。
为什么……竟一反平日温和大度的姿态,一而再,再而三地暗示不能相见?
不料离王那边毫无动静,连堂兄余浪也没有再出现,反而来了不少人和东西。
堂兄手腕比泥鳅还滑,如此难得的机会,正应该一口答应会极力游说,趁此卖个人情给自己。
人,是各种精挑出来的裁缝工匠,为公主裁制各种大典上需预备的华服,打造配得上公主大婚的精美首饰。
况且自己一旦远嫁,实际上就是离国安插在西雷的一颗钉子,掌管情报网的堂兄要想获得第一手情报,必须和自己多打交道。
东西,则是难以估价的锦缎珍玩。
兄妹见面,算什么了不得大事?
公主出嫁的消息已经传开,每天都有各色新鲜玩意送来,除了来自离王的大方赏赐,其余都是礼物,送礼的有王族远亲,也有朝廷大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