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夫人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,她叫住准备动身的爹,“爹,我不会走的。”
县令脚步顿住,猛地扭头回看自己女儿。
雍容华贵的少妇看上去与当初待字闺中的女儿截然不同,与其说是女儿,不如说现在更像是杨木隋的夫人。
他压低声问道:“为什么?”
一张嘴,县令的音量就忍不住上扬,“这时候与大唐斗,和以卵击石有何区别?”
“只要牵制住庆修,我们未必没有胜算。”杨夫人看着县令,毫不犹豫地道:“倘若试也不试一下,死都难以瞑目。”
县令愣在原地,难以置信地道:“你也赞成现在对大唐动手?”
“爹,我知晓他真正身份依然没有离开,自然也是有野心的。”
县令……县令简直无话可说!
他看着眼神坚定的女儿,忍不住怀疑,杨木隋之所以突然有所动作,且无论他这个岳丈怎么劝告亦没有用,该不会是因为他女儿在背后吹枕头风吧?
杨木隋虽然有野心,但也不是什么鲁莽冒进的人,最重要的是,向来很听他这个岳丈的建议。
忽然闹出如此多事,甚至将他的劝告置之不顾……县令愕然想到,该不会是他女儿在背后推波助澜吧?
“杨木隋近来做的这些事,是不是你在背后出主意?”
“只是给他提了少许建议。”杨夫人微微一笑,坦荡承认了,“爹,只要我们能成,以后我们父女皆能载入史册,名留千古。”
“昔年汉光武帝重建大汉王朝,今日我们亦能重建隋朝!”杨夫人说着,眼神愈发灼热,克制不住加深了笑脸,仿佛已经预见了那一日的到来。
“你真是疯了!”县令万万没有想到,他骂了这么久的蠢货,居然是自己女儿!
杨夫人拧眉,似有些不满,但终究没有说什么。
“爹,等我们事成,亦会好好孝敬你。”继续待下去,他们只会吵架,杨夫人留下一句话,便起身准备离开。
她刚转身背对县令,还没有走几步路,后脖颈骤然一疼,瞬间失去了意识。
县令从后面搀扶住女儿,叹道:“你执迷不悟,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傻。”
他招招手,暗处走出来两个青年,朝县令恭敬地拱拱手,然后俯身将杨夫人架起来。
“不要耽搁,先带小姐回县衙,然后今晚立刻启程离开扬州。”
距离李二寿宴过去已有数日,长安消息能传到扬州,意味着庆修很可能已经派人在扬州暗中查探了。
他多留一天,就多一分危险,不如尽早离开。
另一边。
被派来扬州暗查的陈如松面沉如水地听着下面的人禀告。
“我们跟着响水县县令,发现他与其女儿先后进了酒楼,出来时他女儿却是昏迷不醒,被他带上了马车。”
“我们查过,他女儿据传是已经远嫁出去,但是具体嫁给何人却众说纷纭,平时县衙内更是三缄其口。”
“不仅如此,我们查到响水县县令命人准备了一艘船,但具体船停在哪里,尚未查清楚。”
陈如松沉声道:“他们准备好了船,又父女团聚,恐怕是想要跑了。”
“与反贼勾结,泄密给反贼的人,居然是他?”二虎喃喃道,有些难以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