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,那,那响哥,我,我们。。。。。”
“塞林木,慌什么,猛甲,听着,按我说的做,一步都不能错!”
“是,是,响哥。”电话那头,传来陈猛甲有些哆嗦的声音。
陈言响走到窗边,“刺啦”一声,拉开窗帘,“第一,立刻带上阿峰他妈、他叔伯,开那辆白色的冷藏车过去,要快!声势要大!哭!给我往死里哭!就说要把阿峰的尸身接回去,入土为安,不能让他暴尸荒野受罪!”
“明白。”
“第二,马上通知各房头话事人,把村里能动的男人,都给我叫起来,抄家伙,就说林厝的人扣着我们陈厝后生的尸首不放,还打人,要抢人!让他们立刻去黑石礁!”
“那永泰公那边儿。。。。。”
“我去说,你只管叫人。”
“嗯,好。”
“第三,”陈言响的声音压得更低,“找几个嗓门大、脑子活的,混在人群里。私下传话,就说。。。。记住!闹,往死里闹,把水搅浑,让帽子没法查,让所有人都以为是两村打起来,明白吗?!”
陈猛甲粗重的呼吸和一声低吼:“明白!响哥!”
陈言响挂断电话,俯瞰着下方陈厝村杂乱的屋顶和远处隐约的海岸线。嘴角勾起一丝扭曲的笑意,阿峰,想不到,死了还能派上大用场,就用你的身子,给林厝,给王金福,点一把大火!
。。。。。。
黑石礁,越来越浓重的尸臭,被海风一吹,让人心里发毛。
林国栋带着人死死守住尸体周围,与外围越聚越多的陈厝村民对峙,叫骂声、推搡声此起彼伏。
突然,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由远及近!
一辆白色的冷藏车,歪歪扭扭沿着一条坡道冲下海堤,碾过滩涂,在离人群几米外“呲”的停下。
车门“哗啦”一声拉开,陈猛甲第一个跳下车,他身后跟着几个眼神凶狠的青壮。
紧接着,一个干瘦的妇人,阿峰的妈,连滚带爬地扑下车。
等看到滩涂上那具泡得变形的尸体,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,挣脱搀扶,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,哭喊着,“我那歹命的儿啊~~~~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~~~”
后面,又跟同样哭嚎的阿峰的几个亲戚。
“别让他们靠近!”林国栋头皮一炸,厉声喝道。几个林厝后生立刻上前阻拦。
可陈猛甲带着人,二话不说,推搡着就要过去。
“站住,”林国栋一个箭步冲上前,张开双臂,死死拦住陈猛甲,“陈猛甲!你想干什么?派出所马上就到,谁也不能动尸体!”
“滚开!”陈猛甲眼一把推向林国栋,“这是我们陈厝的人,我们要带他回家,关你们林厝屁事!”
林国栋侧身一闪,反手扣住陈猛甲的手腕,厉声道,“陈猛甲!我再说一遍!等派出所来!谁动,谁就是破坏现场,妨碍公务!”
“公务?干林凉~~~林国栋!你安的什么心?扣着死人想干嘛?想毁尸灭迹啊?让开!我们要接阿峰回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