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合口镇的街道依旧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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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熔金,把陈厝村往镇上去的那条僻静水泥路染成了橘红色。路边的龙眼林,枝叶繁茂,在逐渐暗下的天色中投下浓重的阴影。
一辆漆皮斑驳的白色宏光面包车,吭哧吭哧地跟在前面一辆同样破旧的黑色普桑后面,卷起一路尘土。
普桑车里烟雾缭绕,弥漫着烟草和汗臭混合的味道。
开车的是个剃着青皮、后脖颈能看到关二爷刀尖的汉子,副驾上坐着一个穿着紧身BoyLondon黑T恤把胸前勒成36D的微胖男人,下巴上一撮山羊胡,脖子上一根栓狗都合适粗细的金链子,后排挤着三个精瘦的年轻人,眼神阴狠,手里各自把玩着用报纸裹着的长条状硬物,发出金属摩擦的轻微声响。
“五哥,这趟活,靠谱不?对方可是燕京来的大学生,帽子们盯得紧吧?”后排一个小弟嘬了口烟,声音虽然带着点忐忑,可表情依旧像下班打卡一样的轻松。
副驾上,被唤作老五的微胖男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,嗤笑一声,“大学生?大学生顶个卵用!记住,咱们是专业的,上砍九十九死,下砍刚会走!而且,这次是双倍价钱!干完这票,够咱们潇洒半年!”
开车的青皮汉子接口道:“就是!几个读书的,细皮嫩肉的,吓都吓尿了!五哥,等会儿看我表演,保证让他们哭爹喊娘!”
另一个小弟搓着手,嘿嘿笑道:“五哥,听说带队那女教授,长得挺漂亮。。。。。”
“塞林木!”老五回头瞪了他一眼,“脑子里装的都是屎?我们是专业的,只砍人,别的一概不干,你得有职业道德!”
“记住,速战速决,弄出动静就行,重点是那个姓李的大个子,完事拿钱走人!懂不懂?”
“懂!懂!”小弟缩了缩脖子。
后排,又一个小弟问道,“五哥,那边说,那个大个儿手上有功夫?”
“嘁,功夫再高,也怕菜刀,何况咱们手里的是开山刀,还功夫,呸!乱刀一上,什么功夫都白搭。还有,咱们两车人,除非他有喷子,有么?我问你?”
“肯定没有!”
“那就是了。”老五看着前面包车尾灯闪烁,又叮嘱道,“都给我机灵点,尤其你们仨,动作麻利点,砸窗,开门,把人拖下来,记住我教你们的手法,直接开干,别磨蹭,别犹豫,要稳准狠!”
“别像上次那个石材老板一样,挑个脚筋,弄得血呼呼的,还得让人受二茬罪,要体现出咱们的专业性来!”
“明白!”
“五哥,看到了,前面,那辆得利卡,4869!”开车的青皮突然喊起来,指着前方百米外一辆正慢悠悠行驶的东南得利卡。
老五精神一振,眯着眼确认车牌,拿出手台,冲着前面的宏光嚷道,“老六,看着车了没,就是它!跟紧了!”
“看到了,明白!”手台里一人回道。
只见两辆车一前一后,如同狩猎的鬣狗,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。
拐过一个弯,两侧是茂密的桉树林,前后不见其他车辆。
“就现在!上!”老五低吼一声。
前面开路的宏光猛地加速,车身一横,“嘎吱”一声刺耳的刹车,稳稳地斜停在路中央,彻底堵死了前路!
几乎同时,这边开车的青皮一踩油门,引擎发出一声嘶吼,猛地从后面窜出,一个急刹,车头几乎顶上了得利卡的屁股!
“动手!”老五拉开车门,第一个跳下车,手里拎着一根刀把上缠着麻绳的开山刀。
后排三个小弟也如同饿犬扑食,踹开车门,挥舞着报纸裹着的砍刀、狗腿刀,嗷嗷叫着冲向得利卡的侧门和驾驶室!
“干里凉!开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