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,几人轮番对着小碟子里的吃食,做着点评。
“这薄脆看着挺透亮啊,闻着有股奶香味儿。嗯,香是香,就是有点,寡淡?没啥味儿,吃完和没吃一个样。你好歹给点儿盐啊,哪怕一丢丢呢。”
“嗯,这个口感酥脆,空气感足。。。就是。。。味精味儿有点冲啊,吃完嘴里老是泛那股鲜味,不太自然。”
“这个吃了,跟嚼沙子拌泥巴似的,喇嗓子,估计刮油效果估计一流,吃完能拉出方形粑粑。”
“诶诶,毕工,这个酸奶涂层是哪个天才想的?味道还行,就是这口感。。。怎么沙沙的?像吃细沙子?你们用的是酸奶粉吧?没溶解完全?还是结块了?”
“嗯,很滑,很润,巧克力味很浓,微微苦。。。。中间好像有层果酱?酸的,正好解腻。这个。。。。。挺好的。”
仨就这么一边试,一边吐槽,从“甜得发齁”到“淡出个鸟来”,从“辣得喷火”到“酸得倒牙”,从“油得糊嗓子眼儿”到“干得噎人”。
毕延在一旁,仔细解释着每一项设计初衷、工艺难点和营养成分表,试图用科学说服这些味觉“白痴”,但没什么用。
桌上很快堆起了小半碟“垃圾”。
最后,马大姐拍拍手,“我说毕工啊,你这研发部,不是硌牙就是糊嘴,不是酸倒牙就是苦掉舌,好不容易有个能吃的还噎人。”
“就是,毕工,你们这是食品厂,不是我们那个实验室,这些东西吃下去,感觉不是糊口,是考验耐药性和消化排泄能力来了?下回试吃前得先让我们签个免责协议,吃出问题算谁的?”
“我算明白了,这试吃也不是谁都能干的,这一会儿,酸甜苦辣咸就着一瓶水,我这肚子里都起化学反应了。”
毕延被他们说得哭笑不得,但还是很真诚的说道,“各位的意见非常宝贵,都是最真实的消费者反馈,比实验室数据更直观。我们会根据这些调整配方和工艺的。不过,创新嘛,总是要经历很多次失败,失败是。。。。”
“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。”
正说着,李乐和成子溜达进来。
“哟,吃着呢?怎么样,我们毕工的新作品,有没有能惊艳市场的?”
“惊不惊艳的不知道,”马闯捏了两粒儿最边上那碟绿油油的花生,塞到李乐手里,“李秃咂,你牙口好,先替兄弟们试试这个。”
李乐瞅了眼,扔了两粒儿到嘴里,嚼吧嚼吧,点点头,“还行啊,味道不错,鸡肉味儿,嘎嘣脆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嗯,你试试。”李乐一伸手。
马大姐瞅瞅李乐的表情,一脸笑眯眯,倒不似作假,小手一伸,捏了塞嘴里,第一口,有点儿脆,第二口。。。。。一股辛辣窜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儿
“啊~~~~这,呸呸,李秃咂,你坑我!这啥啊是,怎么一股子,呸!”
“哦,这个,是我们新的概念型食品,”毕延说明,“我们选用鲁省花生,挑选出颗颗饱满的,经过高温脱氧工艺处理之后,采用多重复合技术,将水溶性异硫氰酸烯丙酯,进行分子压缩。。。。”
“说人话!”
“芥末花生。”
“咋样,感动不?”忍了半天的李乐,眼泪汪汪的看着泪流满面的马闯,笑问道。
“感动个粑粑,呸,这特么都能当刑具了,啊~~~水,给我水!”
。。。。。。
就这么滴,在从厂子到人民大厦的路上,小李秃子和马大姐在车里,你一张抽纸我一张抽纸的擦着眼泪擤着鼻涕,互诉着“衷肠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