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关他的事。”朱载坖喟然叹道,“大侄子说的也是事实,是我继承了家产,可是我……却没能守住。”
临近四月的阳春天,朱载坖神色晦暗,不见一丝明媚。
“不关你的事,是我做了逃兵。”朱载壡说。
朱载坖却不这样认为,苦笑道:“大哥你不怪我,我就够难受的了,你还反过来安慰我……我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。”
朱载壡都惊呆了。
半晌,
“你怎会有如此想法?”
“这是事实!”
“狗屁的事实。”朱载壡有些破防,骂道,“我真想敲开你这榆木疙瘩,瞧瞧里面装的都是什么。”
朱载坖则是一副‘大哥你骂吧,多骂几句出出气,如此,我也舒服一些’。
如此一来,朱载壡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,也更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两兄弟继续沉默着……
哥哥自觉对不住弟弟,弟弟自觉对不起哥哥。
该说不说,这一点上,载字辈儿的就是不如厚字辈儿的,远远不如,相差十万八千里。
瞧瞧人家,人家兄弟多外向,撸起袖子就是干。
巴掌,拳头,扫堂腿……甚至连偷袭都用上了,只求一个念头通达。
这对兄弟可好,一个赛一个的拧巴。
如果把两对兄弟的较量比作江湖争斗,厚字辈比的是谁下手更黑、下手更狠,而载字辈儿却反其道而行之,比的是谁对自己下手更黑、下手更狠……
我扎我一刀就问你怕不怕?
不怕!
那么好!
我再扎我一刀……
这可真是黄鼠狼下崽儿,一窝不如一窝啊……李青暗暗摇头。
朱厚熜可没李青这般的耳力,不过观其神色,也能猜到几分,不由有些担心,忍不住道:“李青啊……”
“当初你们兄弟我都没插手,现在他们兄弟我也不会插手,而且……我也不能插手,否则只会有反效果。”李青提前打断,说道,“他们兄弟之间的事,只能由他们兄弟解决,你这个当爹的也不行。”
这话不说朱锋,李茂,李宝,李莺莺都听不懂。
当初厚字辈决战威武楼,也只有李浩、李雪儿知道内情。
朱厚熜暗暗叹了口气,转而看向大孙子朱锋,没有了太上皇的威严,甚至都没了长辈的威严,讪然道:
“小锋啊,你小时候爷爷还抱过你呢,你不记得了吗?”
少年还在赌气,只是碍于娘亲,才不好发作,哼了哼道:“我不记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