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他给的地址,俞菲凡来到了一家日式居酒屋门口,从装潢上看,就知道这地方消费不低。
报上了沈知行的名字后,穿着和服和木屐的服务员把她领进了居酒屋里,绕过吧台,穿过一条走廊后,来到了一扇推拉门前。
推拉门拉开后又是一扇推拉门,紧接着才是一张横在榻榻米中央的矮桌,戴着金丝边眼镜,穿着白色衬衫的沈知行就盘腿坐在桌前。
看到俞菲凡,他微微笑了笑:“俞小姐。”
俞菲凡也在他对面盘腿而坐,谨慎地看着他:“沈院长,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“自从你上回来找过我,我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说这件事。”
沈知行摘下眼镜,用衬衫的衣摆擦了擦镜片,重新戴上后又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儿,才开口道:“当初翟总投资买下那栋楼作为疗养中心,并让我当院长,其实是有条件的。”
俞菲凡静静看着他,等着他接下来的话。
他踌躇片刻,继续道:“他的条件就是,不论你找我是为了什么,都要事无巨细向他汇报,特别是……关于十楼的事情。”
俞菲凡追问:“所以你其实一早就知道那栋楼有问题?”
沈知行双手搭在膝盖上,点了点头:“早在你之前,翟总就警告过我,那栋楼的十楼不能对外开放,除了……除了对你。”
俞菲凡突然觉得心脏往下一沉,顷刻间,一股刺骨的寒意爬遍全身。
那不知从何时起一直有被人从暗处窥探的感觉,原来真的不是她的臆想。
她定了定神,收回思绪,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?”
沈知行认真地回答:“我说过了,因为我觉得你很亲切。”
俞菲凡蹙眉看着他,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虚伪的表情。可他看起来却十分真诚,一点儿也没有在撒谎的样子。
“除了这个,还有一个原因。”沈知行双手撑地,起身走向门口的衣帽架,从挂在架子上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支录音笔。
“上回我去翟总的酒庄找他谈事情,外套不小心落在他办公室里了,这支录音笔是我工作时用的,就放在外套的口袋里。”
他点开录音笔,里面传出了翟修和他的秘书的声音。
“前几天,我终于有空去取外套时,无意间发现这支忘了关机的录音笔录下了这段对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