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兆拧着眉:“你别发疯了,你明知道我不会同意的,人各有命,无论最后怎样,都是我的命数,我不需要你替我。”
不等乌见浒多言,他摇头:“何况,就算我侥幸真的走了上去,能不能活下来也不一定,何必呢。再者说,我也不一定就必死无疑了,方才我说的是似乎,我也不是很确定,也有可能是体内邪力作祟影响了,跟那些无关,也不过就一日的时间,等着便是,自会见分晓。”
乌见浒扣住他手腕,手上力道加重。容兆看着他,神色坚决,坚持摇头。
僵持半晌,乌见浒无力垂下手,终是放弃了。
他哑道:“随你吧。”
容兆没了睡意,索性继续看书。
那株桃枝在他手边,衬出一点娇艳颜色,乌见浒就这么目不转睛盯着他。
容兆被他盯得有些不适,无奈道:“你要不去外头逛逛吧。”
片刻,乌见浒一言不发地起身,推门出去。
他没有走远,停步在屋外廊下,仰头看远方天际,于刺目天光里缓缓合眼。
入夜以后他们在后院空地上舞剑,容兆其实也心绪难宁,倒不如不思、不想,放松沉入剑意之中。
云泽与点墨相接,剑势铮铮。
可惜的是,他们至今仍未突破上炁剑法最后一层,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。
一直到后半夜,容兆喘着气停下:“回去吧。”
乌见浒上前,揽腰拉他入怀:“累了?”
“是啊,累了,”容兆笑起来,语气里生出轻快之意,再次道,“回去吧。”
这样的笑深深印进乌见浒眼瞳里,他轻缓点头:“好。”
回屋已至寅时正,容兆脱下身上外衫,解开束发。
那条银色发带滑过他手心,他轻轻捏紧,转身扔给身后跟上来的乌见浒。
乌见浒接过,在手里摩挲了一下,也将自己的发带解下递过去——是从前容兆还回来的那条。
原本想找个更正式的时机换回来,如今却是随便了。
容兆轻抚过手中金色发带,将身后长发挽起。
旁的便不必再多言。
已快天亮。
乌见浒盘腿坐下,放空神思静坐。容兆枕于他腿上,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闲聊,说起前事。
“我以前一直觉得,你这人心思太阴沉,人太奸滑,最是不好交道之人。”
“多久以前?”乌见浒问。
“不记得了,”容兆轻声道,耷下眼睛有如梦呓,从前之事早已恍若前生,“总归是很久以前。”
乌见浒低低地笑:“是我的错,行事荒唐,让你那时百般看我不顺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