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多最多也就阴阳怪气几句,争个嘴上痛快。
罗士信也不深究,他没那么多的心眼,当年旧事提的多了,也很没意思,毕竟两家现在是亲家,关系不同以往。
他就算看程大胡子不顺眼,也得顾着点儿媳的脸面,不能像从前一样随便捞住老程就痛打一番。
“跟你吃酒总能惹出一肚子气。”
“切,老程跟别人吃酒怎么就都能尽欢而散?你这嘴巴到了老程这就不饶人,听听你都说了什么?陈年旧事总挂在心上,心眼怎么就那么小呢?
不是我说,当初咱们也都是身不由己,能活到现在,好好的吃一顿酒,都是老天爷照看,你就不能平心静气一些?”
“嘿,好厚的脸皮,你个从匪的还有理了是吧?”
程大胡子一脸的满不在乎,“瞧你这话说的,按照你的说法,如今朝堂上这些人,又有多少是正经出身?
伪唐叛逆,河南匪人,河北大寇,咱们山东人就更不用说了,你跟着张须陀杀的难道都是坏人?不过是些想吃饱肚子,不得不拿起刀枪的农人罢了。
那会我等在河南听闻张须陀的大名,说是他带着十几个人就冲溃了上万人,是不是真事?”
罗士信没答话,这事还真就不虚,当时他就在张须陀身边。
程大胡子嗤笑一声,“十几个人,他娘的对面要不是拿着锄头,木棒,拖家带口的灾民,能让张须陀活着回去?
换了马邑的骑兵试试,张须陀落了好大的名头,你们手上沾着的不都是咱们山东人的血?还不如跟着我从匪呢,好歹是为咱们山东人挣条活路。”
如果是十年前,程大胡子敢在罗士信面前说这些,罗士信暴怒之下,估计当即就能把程大胡子砍了。
如今时过境迁,很多人都已经变了,很多事也都能看得更为清楚。
再说起张须陀,罗士信也是滋味莫名,张须陀是河南人,却奉杨广之命,在山东大杀特杀,想想确实让人别扭。
两个山东人在这里互相揭短,你来我往间,谁也没落好,心情都弄的有些阴郁,又不好动手,那就只能拼命灌酒。
最终还是程大胡子不敌率先败下阵来,心情不好,加上喝的急,当场就喝吐了。
罗士信嫌弃的让人扶着程大胡子去休息。
王氏这才在后堂转了出来,她倒不是怕丈夫跟亲家动手,两个人闹了也不止一次了,反正丈夫动起手来从来没输过。
她怕的是丈夫胡乱跟亲家许诺,把皇帝吩咐的事给办砸了,程大胡子她见过几次,又从丈夫嘴里知道了对方的根底。
也就认定了程大胡子一身的心眼,担心丈夫被对方糊弄了。
此时出来坐在丈夫身边,命人重新上了一桌,才柔声道:“亲家此去千里之遥,吉凶未卜,你就不能说点好话?
其实这事夫君就不该接下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