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。
陈山河几乎是在办公室熬了一个通宵,双眼布满了血丝,但精神却异常亢奋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经过一夜的反复比对和梳理,他真发现了一个极其不寻常的疑点。
根据卷宗记录和相关的法律文书日期显示,村支书这个案子,从纪委介入调查、到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,再到检察院提起公诉、法院立案受理,整个过程快得惊人。
按照常规流程,此类涉及专项资金、需要审计核实的经济案件,从调查到起诉,即便不算特别复杂的,走完全部程序至少也需要三到四个月,甚至更久。
但这个案子,从启动调查到法院正式立案,竟然只用了短短两个月。
这明显不符合常规办案节奏,透着一种“急不可耐”要定罪的意味。
如此反常的效率,背后定然有原因。
这个发现让陈山河更加确信此案必有蹊跷。
他看了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,他决定再去见一见那位一直为村支书奔波的那位老人。
虽然说今天是周六,但他一刻也不想等。
更何况,礼拜六休息也是一种掩护,不会让那些人引起怀疑。
至于这位老人,自从案件上诉后,就一直在安江市里,住在她孙子的家里,等待消息。
他是有这位老人的地址的。
陈山河简单洗漱了一下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换了一套便装,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。
按照留下的地址,陈山河来到了城西的一条窄巷,最终在一栋墙皮斑驳的六层老楼前停下。
走进楼道,一股弥漫着潮湿和油烟混合的气味直冲鼻腔。
陈山河走到一楼最里面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前停下。
这就是周桂兰住的地方。
陈山河敲了敲门,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,门开了条缝,一位头发花白、面容憔悴的老妇人探出头来。
她正是村支书王守顺的老伴,周桂兰。
“陈检察官?”周桂兰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骤然亮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