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承佑分明在打岔,管了,回头再细问好了,滕玉意笑吟吟捧起银薰球,万分珍重地摸了摸:“你叫紫灵天章球对对?我叫阿玉,旁边这位是我夫君蔺承佑,你且安心跟着我,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。”
银薰球在滕玉意的掌心里滚来滚去,模样亲昵极了,滚着滚着,洞眼里突探出只小小的触角俏皮地摇了摇。
绝圣和弃智乐可支:“这对蝴蝶性子真好玩,它们是在同嫂嫂打招呼么?”
清虚子叮嘱滕玉意:“它们嘴馋得很,供奉时切可大意,供奉的法子佑儿知道,切莫供奉晚了。”
滕玉意忙应了。
清虚子瞟了眼徒孙:“法器挑好了,臭小子也该称心如意了,在这儿缠磨师公了,走吧走吧。”
蔺承佑却肯走:“我和阿玉既来了,蹭您一顿午膳是绝会走的。”
清虚子鼻哼一声,自顾自踱步走了,脸孔板得再紧,也掩住嘴角的笑意。
蔺承佑拉着滕玉意回库房帮忙整理。
先剩下的宝器重新归位,又仔细检视那些上了锁的道秘籍。
滕玉意一看便知蔺承佑是做惯了的,一面帮着处扫尘,一面问:“你常整理库房么?”
“师公他人年事已高,我忍心他人操劳,能帮着打理一处便是一处。”
“师兄可心疼师公了。”弃智接头,“虽说去大理寺应职后越来越忙了,师兄也几乎每晚回观里歇寝,白日有空时,也总会来帮忙打点庶务。”
滕玉意微怔,蔺承佑一回头,笑道:“你在想什么?”
“我在想往后我和你要多来陪陪师公……”
说时一抬头,就看到蔺承佑盯着搁架上的某一处发怔。
“怎么了?”
蔺承佑伸臂往搁架里探去,从搁架与墙缝当中,艰难地取出一个牙制书签,拍掉上头的灰尘,还原出里头的底色,东西年头很久远,牙色泛黄了。
之前大约是塞在搁架的隔层后头,所以一直没瞧见,刚一下子那么多法器全部搬下搁架,导致小心挪了位置。
好在上头的刻字是清晰的。
“天昌十一年,收此书。”
滕玉意和蔺承佑同时露出讶异之色:“这是十年前的东西了。”
蔺承佑认出是师公的笔迹,由回视面前的那层搁架,上头有个上着锁的小木匣,刚巧这木匣他再熟悉,因为里头正好存放着那本《绝情蛊》。
从书签跌落的位置来看,当初这书签是放在这本《绝情蛊》秘笈里的。
蔺承佑怔住了,当初他一直以为这本书是师公从无极门那帮邪道手里缴获的,但从书签上的年岁来看,这本书明明十年前就到了师公的手里。
十年前师公知出于什么目的寻到了这本书,后却一直没用,直到十年前他因为懵懂莽撞,误中了铜锥里的蛊毒。
滕玉意也想通了这一环,一时说出的诧异,绝情蛊自是为了绝情,难道道长也有求得的人?可道长一生孑一身,她本以为他人一辈子没有情念。
是了……当年清虚子道长拼死救下圣人,又含辛茹苦其养大,为了哺育圣人没少吃苦头,因为惯了清苦的生活,还养成了悭吝的毛病,据说道长无怨无悔养大圣人,只因与圣人那位惨死的生母蕙妃是乡的旧识。
可听说蕙妃阴差阳错早早就进了宫。
……若非极其痛苦,道长想必会想到用《绝情蛊》这种邪术来压制自己的思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