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来是父亲和流云先生私交甚笃,两个孩子这才认识了,不错不错,既然你家公子喊你去看着,你就去看着,若是瞧见那陆才子,记得宴请下,老夫也参加。”
听说那陆启霖不仅是流云先生的弟子,他与其堂兄更是太子殿下的座上宾,再加上父亲的关系,两家应该走得近些。
下人连连点头应下。
贺新承想了想,干脆掉转头去了楚博源居住的客院。
一进院子,就见孩子倚靠在窗台读书。
阳光下,他眉心的一点红痣越发惑人,端的是翩翩公子如竹如兰。
贺新承不禁暗叹,这样貌和才学,探花约莫是手到擒来?
不过外甥志气大,应该是想要考状元的,便也未将话说出口,只道,“博源,科考在即,若觉得累了便不要日日读书,太过辛苦累坏身子骨,考试的时候反倒吃力。”
考到现在的阶段,临时抱佛脚无用,靠的是多年的积累。
楚博源起身朝他一礼,“舅舅。”
“莫要多礼,今日得闲,便来看看,住得可还习惯?”
“舅母安排的极好,很习惯。”
贺新承便笑道,“我让你舅母依着你表哥双倍的份例给你,若是饮宴多了不够,你与我说。”
这孩子是妹妹的骨血,又没了爹,他自是看重。
楚博源先是道谢,又道,“不用了。舅舅,出发前,娘亲给了我许多,尽够用了。”
贺新承知他脾气,转而道,“你娘可有写信来?如今她身子骨怎么样?”
楚博源眸光一闪,“并未收到,不过有外祖照料,外甥心里高兴。”
贺新承点点头,又勉励了几句,这才走了。
等他一走,楚博源面露烦躁。
过去这么久了,娘亲还总惦记楚广,说好了不提,近来却又写信给他,言道若是他科考顺利在陛下跟前露脸,记得提一提他爹。
要他说,提什么提。
楚广死了,朝廷除了“抚恤”银子外,旁的荫补,追赠,廷推皆未有,就知陛下的态度了。
他若是提,无异于自废前程。
他这个娘,委实蠢了些。
难怪会被楚广拿捏了半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