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呢,不过三十余岁不到四十的年纪,比今日见到的那位皇后婶婶也大不了几岁。
但光是看外貌的话,一眼看过去怕是二者相差得有十岁以上。
憔悴、苦闷、恐惧……
这些情绪宛若实质一般的缠绕在了郑观音这位母妃身上。
李婉君感觉眼前这个面容枯槁的妇人,身上已经看不到多少前任太子妃、荥阳郑家贵女的风范了。
但……这就是她的母妃、她的嫡母,是她的家人啊!
“母妃,没什么不合适的。”
“我等本暗弱,不过是仗着身上还带着李家血脉,却又不会对大哥的储位带来丝毫威胁,故此方能苟延残喘、苟活于世而已。”
“大哥既能顶着陛下的压力把我从外间带回来,再把妹妹和您从掖庭带出来,那婉君就认了这个大哥!”
“因为她让婉君再次有了亲人!”
“这恩情,婉君记一辈子!”
“能和母妃、妹妹再聚首,那婉君便什么都不在意了!”
“任凭安排便是!”
郑观音深深地看了这个因生母诞下她时血崩离世,故此从小被她养在膝下的长女,苦笑着摇摇头。
“你倒是爽利了!”
“可妾身好不容易带着你妹妹苟活至今,又岂能没有点安稳度日的妄想?”
“故此,倒是战战兢兢、畏首畏尾太多,远不如婉君你爽利了!”
李婉君惨然一笑:“母妃,婉君何尝不是如此?”
“只不过,你我都不过是暗弱女子,既无权势亦无威望,旦夕祸福都在人一念之间!”
“既如此,那为何不放松心神开心度日?”
“哪怕真上当受骗最终丢掉性命了,那至少也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!”
“这总比小心翼翼,最终死的不明不白,临死还得后悔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要好,不是么?!”
郑观音看着眼前看似侃侃而谈,实则内心怕是早已被伤痛填满,对未来几乎不抱希望的女儿。
心头一阵阵悲恸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。
最终,实在是忍不住了,当即一把死死抱住李婉君一声痛呼。
“我苦命的女儿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