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石屋。
听到这三个字,所有矿奴的脸色都变了,连疤癞头眼中都闪过一丝忌惮。
那是矿洞里最恐怖的地方。
一个完全由禁法原岩砌成的小石屋,密不透风的,里面堆满了废石和腐烂的尸体。没有光没有声音,只有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阴冷,以及足以让人发疯的死寂。
更可怕的是,据说里面闹鬼,进去的人,十个有九个都疯了,或者再也没出来。
那是比鞭打更可怕的酷刑,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。
疤癞头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,王老五和老疤也幸灾乐祸地看着姜啸。
阿石瘫坐在泥水里,呆呆地看着姜啸的背影,眼泪无声地流淌。
姜啸的身体微微绷紧,重瞳深处混沌漩涡疯狂旋转。
三天……黑石屋……
文三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,或者说是另一种更残酷的观察。
他缓缓松开了抓着鞭梢的手。鞭梢滑落,带下几缕血丝。
“好。”
姜啸的声音依旧平静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文三爷满意地点点头,对疤癞头使了个眼色。
疤癞头狞笑一声,上前粗暴地抓住姜啸的肩膀,“走,老子亲自送你去享福。”
姜啸没有反抗,任由疤癞头推搡着,踉跄着走向坑道深处那片更浓郁的黑暗。
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,显得异常单薄,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绝。
在经过瘫坐在泥水里的阿石身边时,姜啸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。
他没有低头,也没有看阿石。
但一个极其微弱几乎只有气流的沙哑声音,却清晰地钻进了阿石的耳朵:
“藏好……活下去。”
阿石浑身一震,猛地抬头,只看到姜啸被推搡着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。
他死死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那一点点被疤癞头夺走的晶屑,早已被踩进泥里,但他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,还有更小的一撮,那是他藏得最深准备带出去给娘的最后希望。
他看着姜啸消失的方向,又看看头顶那片依旧在渗血的岩壁,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某种复杂的情绪而剧烈颤抖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