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姜啸消失的方向,又看看头顶那片依旧在渗血的岩壁,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某种复杂的情绪而剧烈颤抖着。
“血……血里有东西……”
他嘴唇哆嗦着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,喃喃自语,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。
“我看见了它在动,它在看着我们。”
黑暗。
粘稠得如同实质的黑暗,瞬间吞噬了姜啸。
疤癞头那带着报复快感的狞笑和粗暴的推力还在身后,沉重的石门便轰隆一声死死合拢,最后一丝从坑道透进来微弱得可怜的光线彻底断绝。
绝对的黑暗,绝对的死寂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,带着浓重到令人窒息的霉味腐臭味,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甜腻的血腥气。
这气味比外面渗血的岩壁更加浓郁,也更加诡异。
它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直冲脑门,让人胃里翻江倒海。
姜啸被推得一个趔趄,脚下踩到了什么滑腻腻的东西,差点摔倒。
他稳住身形,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岩壁,这墙壁触手粗糙,带着禁法石令人心悸的特有压制感,瞬间将他体内那缕好不容易恢复的微弱灵力彻底冻结。
重瞳在黑暗中疯狂旋转,试图捕捉一丝光线,但徒劳无功。
这里是真正的黑石屋,由最纯粹的禁法原岩砌成,连最微弱的光都无法渗透。
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。
除了自己沉重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,再没有任何声音。
这寂静比鞭打更可怕。
它像一只无形的手,死死扼住喉咙,挤压着胸腔,将恐惧和绝望一点点注入骨髓。
姜啸摸索着,脚下是湿滑粘稠的泥地,混杂着碎石和某种软烂带着韧性的东西。
他强忍着恶心,小心翼翼地移动。
指尖触碰到棱角分明的冰冷石块,也触碰到某种腐烂的一碰就陷下去的织物,还有带着弧度的硬邦邦骨头。
他猛地缩回手,这里果然堆满了废弃的矿石和矿奴的尸体。
腐烂的气息更加浓烈地涌来。
他屏住呼吸,靠着岩壁缓缓滑坐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