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一个个弯曲的脖颈,凸起的富贵包,撅高且颤抖着的臀部,曹操心中百味交杂。
夏侯渊、曹休、乐进接连陨落,夏侯惇被俘,河洛失守,荆北苦战,温县程昱身死名裂……
连番重挫,如巨石压顶。
这一切的一切,迫使曹操不得不改变一些策略……
政治,是一种妥协的艺术。
不管是在什么朝代,什么社会,多元利益必然存在。
因为即便是在原始部落时期,依旧会有身强力健者,以及老弱病残之人,这些人之间的利益就不可能相同,而且随着时代的变迁,越来越多的群体会呈现出来,各个阶级、阶层、民族、地域、行业、宗教、意识形态等等,都会导致屁股不一致。
这些大大小小的屁股,有着各自不同的粪斗需求,甚至是相互冲突的利益诉求,也肯定会有截然相反的价值观念和人生目标。
而政治的核心任务之一,就是处理这些多元甚至冲突的利益关系。
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,或是解决产生问题的人,无疑也是一种方法,但是政治提供了一种和平的,制度化的途径来解决这些冲突。妥协就是这种途径中最核心的机制。
各方都需要在次要利益上做出让步,以换取在核心利益上的满足,但是这往往都是难以做到的,毕竟这种精准的妥协,如同艺术上的雕刻,多一分少一分都是不美。所以大多数时候,都是在寻求目前条件之下的『次优解』,在理想方案无法实现时,找到一个虽非完美但能被各方勉强接受,能够实际运作的解决方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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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操原本是压制这些山东士族的,是作为这些山东士族的统治者身份出现的,但是随着战事的变化,局势的演变,曹操也必须相应的调整他的态度……
或是被动,或是主动。
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,曹操的政治天赋,是极高的。他站得起来,也跪得下去。弱小的时候,可以接受袁绍站在他的屁股后面,摆出各种服从的姿势,但是等他强大起来之后,就会在袁绍的坟头上蹦迪。
现在,曹操面对这些士族子弟,也同样开始改变了原本的策略……
他微微抬头,扫了一眼那些噤若寒蝉的子弟,然后沉稳开声,『诸位请起!』
士族众子弟参差不齐的站起。
『诸位,』曹操开口,声音不高,却宛如带着金石磨砺般的穿透力,在大帐之内回荡,『远道而行,莫非欲效楚材晋用乎?』
堂下子弟闻言,无不色变,又是纷纷伏地,口称『丞相明鉴』、『实非本意』、『惶恐待罪』云云,语无伦次。一听就能明白,都是经书的囚徒,现在落入了困境之中,只求自己脱身,哪管他人死活。
曹操抬手虚按,止住嘈杂,目光如冷电般扫过众人头顶,嘴角微微动了一下,似笑非笑,『南方有鸟,其名为鹓鶵……非梧桐不止,非练实不食,非醴泉不饮……此乃古之常理,某岂能不知?诸位莫慌,莫慌……』
不过,曹操话锋陡然一转,语气转厉,『然汝等可知,斐子渊之关中,非梧桐之林,乃烈火烹油之鼎!其新行田政,裂阡陌,破井田,收豪强之权柄归于巡检……其「科举」之法,似乎是有教无类,然欲效先秦客卿之制是也,以商贾、甚至黔首之贱子,凌驾于诗书簪缨之上!此非治世之法也,乃乱天下之根基!』
众人听闻,这才是有些适应。
这才对味么……
这就像是家长对着孩子说,你不做作业,要玩手机啊,可以啊,你玩啊,去玩啊……
如果光听表面上的话,真以为家长是鼓励孩子不做作业玩手机的话,那就是真煞笔了。
现在听闻曹操在批判斥责斐潜的制度,山东士族子弟们才相互低着头,递送着眼色,觉得好像回归到了『正常』的轨道上,熟悉的『赛场』上。
而且,曹操既然这么说……